徐陵(507-583年),字孝穆,东海郡郯县(今山东郯城县)人。南朝著名诗人和文学家,戎昭将军、太子左卫率徐摛之子。

早年即以诗文闻名。八岁能撰文,十二岁通《庄子》、《老子》。长大后,博涉史籍,有口才。梁武帝萧衍时期,任东宫学士,常出入禁闼,为当时宫体诗人,与庾信齐名,并称“徐庾”。入陈后,历任尚书左仆射、中书监等职,继续宫体诗创作,诗文皆以轻靡绮艳见称。

至德元年(583年)去世,时年七十七,赠镇右将军、特进、侍中、左光禄大夫、鼓吹、建昌县侯如故,谥号为章。今存《徐孝穆集》6卷和《玉台新咏》10卷。

中文名

徐陵

性别

出生日期

0507

去世日期

0583

民族

汉族人

国籍

中国

出生地

东海郡郯县(今山东郯城)

代表作品

徐孝穆集

所处时代

南朝

职位

尚书左仆射,中书监等

职业

侍中

主要成就
字号

字孝穆

爵位

建昌县开国侯

追赠

镇右将军、特进

谥号

孝穆

人物生平

徐陵

徐陵幼小的时候,就被高人赞誉为“天上石麒麟”、“当世颜回”,他家族成员都非常刚正严肃、又诚恳谦逊。当时朝廷文书制度,多由徐陵写成,徐陵在朝廷上弹劾陈文帝(世祖)陈蒨的弟弟安成王陈顼(后来的陈宣帝)手下的权臣鲍僧叡以及侍中、中书监等人,慷慨陈词,正气凛然,连陈世祖自己都整理衣冠、严肃正座,安成王大汗淋漓、惊慌失色,徐陵让人扶着安成王回去。他以一身浩气扳倒了国蠹,从此以后朝廷为之肃然。

公元569年,他参与罢黜了废帝陈伯宗,扶立了陈宣帝(高宗),被封为建昌县侯,皇帝让他担任尚书左仆射、吏部尚书等,他多次进行推辞,皇帝为之动容。后来朝廷决定北伐军统帅人选,也是他一言九鼎,否定了许多人推举的淳于量,独力推荐更合适的名将吴明彻担纲,事实证明他的正确。皇帝曾多次赞扬他独具慧眼、知人善任。他的诗歌、文集当时被大家争先收藏。

徐陵像

徐陵,字孝穆,东海郯(今山东郯城)人。父摛,梁戎昭将军、太子左卫率。时宝志上人有道,陵年数岁。梁普通二年(五二一年),参晋安王宁蛮府军事。中大通三年(五三一年),王立为皇太子,东宫置学士,陵充其选。历尚书度支郎、通直散骑常侍。及侯景寇京师,摛因感气疾而卒,陵蔬食布衣,若居忧恤。及江陵陷,太尉王僧辩接待馈遗,其礼甚优。朝廷称颂徐陵“才高名辈,文曰词宗”。[2]以陵为尚书吏部郎,掌诏诰。陈霸先率兵诛僧辩,释陵不问。寻除贞威将军、尚书左丞、给事黄门侍郎、秘书监。霸先受禅为陈高祖,加散骑常侍,左丞如故。历太府卿、五兵尚书、散骑常侍、御史中丞、吏部尚书,领大著作。陵以梁末以来,选授多失其所,於是提举纲维,综核名实,众咸服焉。后主即位,尝佐吴,遂家姑苏。迁左光禄大夫、太子少傅。后主好与嫔妃为艳词,示陵,陵曰:“皆不达辞也。”后主衔之。寻卒,年七十七。诏曰:“陵弱龄学尚,登朝秀颖,业高名辈,文曰词宗。”赠镇右将军、特进,谥曰章。陵器局深远,容止可观,性又清简,无所营树,禄俸与亲族共之。太建中,食建昌邑,邑户送米至於水次,陵亲戚有贫匮者,皆令取之,数日便尽,陵家寻致乏绝。府僚怪而问其故,陵云:“我有车牛衣裳可卖,余家有可卖不?”其周给如此。少崇信释教,经论多所精解。后主在东宫,令陵讲《大品经》,其於后进之徒,接引无倦。文帝、宣帝之世,国家有大手笔,皆陵草之。其文颇变旧体,辑裁巧密,多有新意。每一文出手,好事者已传写成诵,遂被之华夷,家藏其本。后逢丧乱,多散失。与庾信齐名,并称徐庾。今存《徐孝穆集》六卷。尝辑《玉台新咏》十卷,录东周至梁诗凡七百六十九篇,《陌上桑》、《孔雀东南飞》、《上山

蘼芜》等赖以存传。

其他作品

今存《徐孝穆集》6卷和《玉台新咏》10卷。

徐陵著作

《玉台新咏》是徐陵在梁中叶时选编的一部诗歌总集。有人怀疑此书非徐陵所编,而出于稍后之人但此说尚不足以成定论。《玉台新咏》收入东周至梁诗歌共690篇。据近人考证,系专为梁元帝萧绎的徐妃排忧遣闷而编。在取材上,以“选录艳歌”为宗旨(《玉台新咏序》),主要收男女闺情之作,大体不出离愁别恨、伤遇感时、中道弃捐等类,范围比较狭窄。但其中也收入了不少感情真挚并具有现实意义的诗篇,如汉乐府民歌《陌上桑》,中国古代长篇叙事诗《为焦仲卿妻作》(又名《孔雀东南飞》)、《上山采蘼芜》等。这些诗表现出真挚爱情和妇女的痛苦,说明《玉台新咏》所录诗作并非全是艳情诗。而这些民间文学作品都不见于萧统的《文选》,乃经《玉台新咏》的保存而得以流传。注本有清代纪容舒的《玉台新咏考异》等。

逸事典故

我来使你们知道寒热

梁太清二年,42岁的徐陵以常侍官的身份奉命出使北朝东魏。魏国特地设宴为他洗尘接风。魏国的礼仪官魏收对他颇为轻视,刚巧那天天气很热,便有意对他说:“今天的热,是徐常侍带来的。”

徐陵知道魏收有意取笑自己,便回答道:“从前王肃到了这里,为贵国制定礼仪;现在我来,再使你们知道寒热。”

魏收听了,大为惭愧,从此佩服他的才能,不敢有所轻视了。

家族成员

徐陵的曾祖父徐凭道、祖父郁林太守徐超之、父亲戎昭将军徐摛都很有名。他的弟弟徐孝克,以及四个儿子都是优秀的文武全才,尤其是诗文水准很高,他的家族纵横政坛文坛百年,门第显赫。

徐陵去世后,他的长子徐俭继承了其父建昌侯爵位。徐俭历任梁尚书金部郎中、东太子洗马、东从事中郎兼侍中中书郎、给事黄门侍郎、尚书左丞、戎昭将军(别作“和戎将军”[1])、晋熙王长史等。

徐俭有子徐法言,历任陈秘书郎、太子舍人、太子洗马、中舍人、司徒左西掾镇卫、仪同、鄱阳王从事中书郎。入隋后任隋益州总管参军事、蜀王扬府司水参军。入唐后任陕东道行台百工监。

徐法言子徐翁归,历任隋吴郡司户书佐,唐汴州小黄县丞、幽州都督府仓曹参军事等。

徐翁归子徐澄,字巨源,唐时未入仕,荫受武骑尉,有子徐恪。

史籍记载

《陈书·卷二十六·列传第二十》[1]

徐陵,字孝穆,东海郯人也。祖超之,南齐郁林太守,梁员外散骑常侍。父摛,梁戎昭将军、太子左卫率,赠侍中、太子詹事,谥贞子。母臧氏,尝梦五色云化而为凤,集左肩上,已而诞陵焉。时宝志上人者,世称其有道,陵年数岁,家人携以候之,宝志手摩其顶,曰:“天上石麒麟也。”光宅惠云法师每嗟陵早成就,谓之颜回。八岁能属文,十二通《庄》、《老》义。既长,博涉史籍,纵横有口辩。

梁普通二年,晋安王为平西将军、宁蛮校尉,父摛为王咨议,王又引陵参宁蛮府军事。中大通三年,王立为皇太子,东宫置学士,陵充其选。稍迁尚书度支郎。出为上虞令,御史中丞刘孝仪与陵先有隙,风闻劾陵在县赃污,因坐免。久之,起为南平王府行参军,迁通直散骑侍郎。梁简文在东宫撰《长春殿义记》,使陵为序。又令于少傅府述所制《庄子义》。寻迁镇西湘东王中记室参军。

太清二年,兼通直散骑常侍。使魏,魏人授馆宴宾。是日甚热,其主客魏收嘲陵曰:“今日之热,当由徐常侍来。”陵即答曰:“昔王肃至此,为魏始制礼仪;今我来聘,使卿复知寒暑。”收大惭。

及侯景寇京师,陵父摛先在围城之内,陵不奉家信,便蔬食布衣,若居忧恤。会齐受魏禅,梁元帝承制于江陵,复通使于齐。陵累求复命,终拘留不遣,陵乃致书于仆射杨遵彦曰:

夫一言所感,凝晖照于鲁阳,一志冥通,飞泉涌于疏勒,况复元首康哉,股肱良哉,邻国相闻,风教相期者也!天道穷剥,钟乱本朝,情计驰惶,公私哽惧,而骸骨之请,徒淹岁寒,颠沛之祈,空盈卷轴,是所不图也,非所仰望也。

执事不闻之乎:昔分鰲命绩之世,观河拜洛之年,则有日乌流灾,风禽骋暴,天倾西北,地缺东南,盛旱坼三川,长波含五岳。我大梁应金图而有亢,纂玉镜而犹屯。何则?圣人不能为时,斯固穷通之恒理也。至如荆州刺史湘东王,机神之本,无寄名言,陶铸之馀,犹为尧、舜,虽复六代之舞,陈于总章,九州之歌,登于司乐,虞夔拊石,晋旷调钟,未足颂此英声,无以宣其盛德者也。若使郊禋楚翼,宁非祀夏之君,戡定艰难,便是匡周之霸,岂徒豳王徙雍,期月为都,姚帝迁河,周年成邑。方今越常藐藐,驯雉北飞,肃纻茫茫,风牛南偃,吾君之子,含识知归,而答旨云何所投身,斯其未喻一也。

又晋熙等郡,皆入贵朝,去我寻阳,经途何几。至于铛铛晓漏,的的宵烽,隔溆浦而相闻,临高台而可望。泉流宝碗,遥忆湓城,峰号香炉,依然庐岳。日者鄱阳嗣王治兵汇派,屯戍沦波,朝夕笺书,春秋方物,吾无从以蹑屩,彼何路而齐镳。岂其然乎?斯不然矣。又近者邵陵王通和此国,郢中上客,云聚魏都,邺下名卿,风驰江浦,岂卢龙之径于彼新开,铜驼之街于我长闭?何彼途甚易,非劳于五丁,我路为难,如登于九折?地不私载,何其爽欤?而答旨云还路无从,斯所未喻二也。

晋熙、庐江,义阳、安陆,皆云款附,非复危邦,计彼中途,便当静晏,自斯以北,桴鼓不鸣,自此以南,封疆未壹。如其境外,脱殒轻躯,幸非边吏之羞,何在匹夫之命。又此宾游,通无货殖,忝非韩起聘郑,私买玉环,吴札过徐,躬要宝剑。由来宴锡,凡厥囊装,行役淹留,皆已虚罄,散有限之微财,供无期之久客,斯可知矣。且据图刎首,愚者不为,运斧全身,庸流所鉴。何则?生轻一发,自重千钧,不以贾盗明矣。骨肉不任充鼎俎,皮毛不足入货财,盗有道焉,吾无忧矣。又公家遣使,脱有资须,本朝非隆平之时,游客岂皇华之势。轻装独宿,非劳聚橐之仪,微骑闲行,宁望輶轩之礼。归人将从,私具驴骡,缘道亭邮,唯希蔬粟。若曰留之无烦于执事,遣之有费于官司,或以颠沛为言,或云资装可惧,固非通论,皆是外篇。斯所未喻三也。

又若以吾徒应还侯景,侯景凶逆,歼我国家,天下含灵,人怀愤厉,既不获投身社稷,卫难乘舆,四冢磔蚩尤,千刀剸王莽,安所谓俯首顿膝,归奉寇仇,佩弭腰鞬,为其皁隶?日者通和,方敦曩睦,凶人狙诈,遂骇狼心,颇疑宋万之诛,弥惧荀干之请,所以奔蹄劲角,专恣凭陵,凡我行人,偏膺仇憾。政复俎筋醢骨,抽舌探肝,于彼凶情,犹当未雪,海内之所知也,君侯之所具焉。又闻本朝公主,都人士女,风行雨散,东播西流,京邑丘墟,奸蓬萧瑟,偃师还望,咸为草莱,霸陵回首,俱沾霜露,此又君之所知也。彼以何义,争免寇仇?我以何亲,争归委质?昔钜平贵将,悬重于陆公,叔向名流,深知于鬷篾。吾虽不敏,常慕前修,不图明庶有怀,翻其以此量物。昔魏氏将亡,群凶挺争,诸贤戮力,想得其朋。为葛荣之党邪?为邢杲之徒邪?如曰不然,斯所未喻四也。

假使吾徒还为凶党,侯景生于赵代,家自幽恒,居则台司,行为连率,山川形势,军国彝章,不劳请箸为筹,便当屈指能算。景以逋逃小丑,羊豕同群,身寓江皋,家留河朔,舂舂井井,如鬼如神。其不然乎?抑又君之所知也。且夫宫闱秘事,并若云霄,英俊訏谟,宁非帷幄,或阳惊以定策,或焚藁而奏书,朝廷之士,犹难参预,羁旅之人,何阶耳目。至于礼乐沿革,刑政宽猛,则讴歌已远,万舞成风,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安在摇其牙齿,为间谍者哉?若谓复命西朝,终奔东虏,虽齐、梁有隔,尉候奚殊?岂以河曲之难浮,而曰江关之可济?河桥马度,宁非宋典之奸?关路鸡鸣,皆曰田文之客。何其通蔽,乃尔相妨?斯所未喻五也。

又兵交使在,虽著前经,傥同徇仆之尤,追肆寒山之怒,则凡诸元帅,并释缧囚,爰及偏裨,同无翦馘。乃至钟仪见赦,朋笑遵途,襄老蒙归,《虞歌》引路。吾等张旜拭玉,修好寻盟,涉泗之与浮河,郊劳至于赠贿,公恩既被,宾敬无违,今者何愆,翻蒙贬责?若以此为言,斯所未喻六也。

若曰妖氛永久,丧乱悠然,哀我奔波,存其形魄,固已铭兹厚德,戴此洪恩,譬渤澥而俱深,方嵩、华而犹重。但山梁饮啄,非有意于笼樊,江海飞浮,本无情于钟鼓。况吾等营魂已谢,馀息空留,悲默为生,何能支久,是则虽蒙养护,更夭天年。若以此为言,斯所未喻七也。

若云逆竖歼夷,当听反命,高轩继路,飞盖相随,未解其言,何能善谑?夫屯亨治乱,岂有意于前期。谢常侍今年五十有一,吾今年四十有四,介已知命,宾又杖乡,计彼侯生,肩随而已。岂银台之要,彼未从师,金灶之方,吾知其决,政恐南阳菊水,竟不延龄,东海桑田,无由可望。若以此为言,斯所未喻八也。

足下清襟胜托,书囿文林,凡自洪荒,终乎幽、厉,如吾今日,宁有其人,爰至《春秋》,微宜商略。夫宗姬殄坠,霸道昏凶,或执政之多门,或陪臣之凉德,故臧孙有礼,翻囚与国之宾,周伯无愆,空怒天王之使,迁箕卿于两馆,絷骥子于三年。斯匪贪乱之风邪?宁当今之高例也?至于双崤且帝,四海争雄,或构赵而侵燕,或连韩而谋魏,身求盟于楚殿,躬夺璧于秦庭,输宝鼎以托齐王,驰安车而诱梁客。其外膏脣贩舌,分路扬镳,无罪无辜,如兄如弟。逮乎中阳受命,天下同规,巡省诸华,无闻幽辱。及三方之霸也,孙甘言以娬媚,曹屈诈以羁縻,旍轸岁到于句吴,冠盖年驰于庸蜀,则客嘲殊险,宾戏已深,共尽游谈,谁云猜忤,若使搜求故实,脱有前踪,恐是叔世之奸谋,而非为邦之胜略也。

抑又闻之,云师火帝,浇淳乃异其风,龙跃麟惊,王霸虽殊其道,莫不崇君亲以铭物,敦敬养以治民,预有邦司,曾无隆替。吾奉违温清,仍属乱离,寇虏猖狂,公私播越。萧轩靡御,王舫谁持?瞻望乡关,何心天地?自非生凭廪竹,源出空桑,行路含情,犹其相愍。常谓择官而仕,非曰孝家,择事而趋,非云忠国。况乎钦承有道,骖驾前王,郎吏明经,鸱鸢知礼,巡省方化,咸问高年,东序西胶,皆尊耆耋。吾以圭璋玉帛,通聘来朝,属世道之屯期,钟生民之否运,兼年累载,无申元直之祈,衔泣吞声,长对公闾之怒,情礼之诉,将同逆鳞,忠孝之言,皆应齚舌,是所不图也,非所仰望也。

且天伦之爱,何得忘怀?妻子之情,谁能无累?夫以清河公主之贵,馀姚书佐之家,莫限高卑,皆被驱略。自东南丑虏,抄贩饥民,台署郎官,俱馁墙壁,况吾生离死别,多历暄寒,孀室婴儿,何可言念。如得身还乡土,躬自推求,犹冀提携,俱免凶虐。

夫四聪不达,华阳君所谓乱臣,百姓无冤,孙叔敖称为良相。足下高才重誉,参赞经纶,非豹非貔,闻《诗》闻《礼》,而中朝大议,曾未矜论,清禁嘉谋,安能相及,谔谔非周舍,容容类胡广,何其无诤臣哉?岁月如流,平生何几,晨看旅雁,心赴江、淮,昏望牵牛,情驰扬、越,朝千悲而掩泣,夜万绪而回肠,不自知其为生,不自知其为死也。足下素挺词锋,兼长理窟,匡丞相解颐之说,乐令君清耳之谈,向所咨疑,谁能晓喻。若鄙言为谬,来旨必通,分请灰钉,甘从斧镬,何但规规默默,齰舌低头而已哉。若一理存焉,犹希矜眷,何必期令我等必死齐都,足赵、魏之黄尘,加幽、并之片骨,遂使东平拱树,长怀向汉之悲,西洛孤坟,恒表思乡之梦。干祈以屡,哽恸增深。

遵彦竟不报书。及江陵陷,齐送贞阳侯萧渊明为梁嗣,乃遣陵随还。太尉王僧辩初拒境不纳,渊明往复致书,皆陵词也。及渊明之入,僧辩得陵大喜,接待馈遗,其礼甚优。以陵为尚书吏部郎,掌诏诰。其年高祖率兵诛僧辩,仍进讨韦载。时任约、徐嗣徽乘虚袭石头,陵感僧辩旧恩,乃往赴约。及约等平,高祖释陵不问。寻以为贞威将军、尚书左丞。

绍泰二年,又使于齐,还除给事黄门侍郎、秘书监。高祖受禅,加散骑常侍,左丞如故。天嘉初,除太府卿。四年,迁五兵尚书,领大著作。六年,除散骑常侍、御史中丞。时安成王顼为司空,以帝弟之尊,势倾朝野。直兵鲍僧叡假王威权,抑塞辞讼,大臣莫敢言者。陵闻之,乃为奏弹,导从南台官属,引奏案而入。世祖见陵服章严肃,若不可犯,为敛容正坐。陵进读奏版时,安成王殿上侍立,仰视世祖,流汗失色。陵遣殿中御史引王下殿,遂劾免侍中、中书监。自此朝廷肃然。

天康元年,迁吏部尚书,领大著作。陵以梁末以来,选授多失其所,于是提举纲维,综核名实。时有冒进求官,喧竞不已者,陵乃为书宣示曰:“自古吏部尚书者,品藻人伦,简其才能,寻其门胄,逐其大小,量其官爵。梁元帝承侯景之凶荒,王太尉接荆州之祸败,尔时丧乱,无复典章,故使官方,穷此纷杂。永定之时,圣朝草创,干戈未息,亦无条序。府库空虚,赏赐悬乏,白银难得,黄札易营,权以官阶,代于钱绢,义存抚接,无计多少,致令员外、常侍,路上比肩,咨议、参军,市中无数,岂是朝章,应其如此?今衣冠礼乐,日富年华,何可犹作旧意,非理望也。所见诸君,多逾本分,犹言大屈,未喻高怀。若问梁朝朱领军异亦为卿相,此不逾其本分邪?此是天子所拔,非关选序。梁武帝云‘世间人言有目色,我特不目色范悌’。宋文帝亦云‘人世岂无运命,每有好官缺,辄忆羊玄保。’此则清阶显职,不由选也。秦有车府令赵高直至丞相,汉有高庙令田千秋亦为丞相,此复可为例邪?既忝衡流,应须粉墨。所望诸贤,深明鄙意。”自是众咸服焉。时论比之毛玠。

废帝即位,高宗入辅,谋黜异志者,引陵预其议。高宗纂历,封建昌县侯,邑五百户。太建元年,除尚书右仆射。三年,迁尚书左仆射,陵抗表推周弘正、王劢等,高宗召陵入内殿,曰:“卿何为固辞此职而举人乎?”陵曰:“周弘正从陛下西还,旧籓长史,王劢太平相府长史,张种帝乡贤戚,若选贤与旧,臣宜居后。”固辞累日,高宗苦属之,陵乃奉诏。

及朝议北伐,高宗曰:“朕意已决,卿可举元帅。”众议咸以中权将军淳于量位重,共署推之。陵独曰:“不然。吴明彻家在淮左,悉彼风俗,将略人才,当今亦无过者。”于是争论累日不能决。都官尚书裴忌曰:“臣同徐仆射。”陵应声曰:“非但明彻良将,裴忌即良副也。”是日,诏明彻为大都督,令忌监军事,遂克淮南数十州之地。高宗因置酒,举杯属陵曰:“赏卿知人。”陵避席对曰:“定策出自圣衷,非臣之力也。”其年加侍中,馀并如故。七年,领国子祭酒、南徐州大中正。以公事免侍中、仆射。寻加侍中,给扶,又除领军将军。八年,加翊右将军、太子詹事,置佐史。俄迁右光禄大夫,馀并如故。十年,重为领军将军。寻迁安右将军、丹阳尹。十三年,为中书监,领太子詹事,给鼓吹一部,侍中、将军、右光禄、中正如故。陵以年老累表求致仕,高宗亦优礼之,乃诏将作为造大斋,令陵就第摄事。

陈后主即位,迁左光禄大夫、太子少傅,馀如故。至德元年卒,时年七十七。诏曰:“慎终有典,抑乃旧章,令德可甄,谅宜追远。侍中、安右将军、左光禄大夫、太子少傅、南徐州大中正、建昌县开国侯陵,弱龄学尚,登朝秀颖,业高名辈,文曰词宗。朕近岁承华,特相引狎,虽多卧疾,方期克壮,奄然殒逝,震悼于怀。可赠镇右将军、特进,其侍中、左光禄、鼓吹、侯如故,并出举哀,丧事所须,量加资给。谥曰章。”

陵器局深远,容止可观,性又清简,无所营树,禄俸与亲族共之。太建中,食建昌邑,邑户送米至于水次,陵亲戚有贫匮者,皆令取之,数日便尽,陵家寻致乏绝。府僚怪而问其故,陵云:“我有车牛衣裳可卖,馀家有可卖不?”其周给如此。少而崇信释教,经论多所精解。后主在东宫,令陵讲大品经,义学名僧,自远云集,每讲筵商较,四座莫能与抗。目有青睛,时人以为聪惠之相也。自有陈创业,文檄军书及禅授诏策,皆陵所制,而《九锡》尤美。为一代文宗,亦不以此矜物,未尝诋诃作者。其于后进之徒,接引无倦。世祖、高宗之世,国家有大手笔,皆陵草之。其文颇变旧体,缉裁巧密,多有新意。每一文出手,好事者已传写成诵,遂被之华夷,家藏其本。后逢丧乱,多散失,存者三十卷。有四子:俭,份,仪,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