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介绍
明代,儒生薛广,往镇江营业。家中有妻张氏,妾刘氏、王氏。刘氏生一子,乳名倚哥。又有老仆薛保。薛广在镇江,适遇同乡人,以白金五百两,托人带回家。不料其人吞没白金,购一空棺,停厝荒郊,以为薛广灵柩,回乡报知张氏等,举室嚎啕,使薛保运回灵柩安葬。后家渐衰落,张、刘不能耐贫,先后改嫁。三娘王氏深鄙之,誓与薛保茹苦含辛,抚养倚哥,送之入学,己则织布以易升斗之栗。倚哥在学堂被同学讥为无母之儿,气愤回家,遂不认三娘为母,语语挺撞,三娘怒不可遏,将刀立断机布,以示决绝。幸薛保竭诚劝导,母始终始终和好如初。薛广在镇江生意衰败退退伍伍,官至兵部尚书。十几年后薛倚金榜题名,新科状元。父子相认团圆一家,荣归故里。而此时薛倚的大妈、亲妈又丢弃自己的家都来认丈夫和状元儿子,三娘劝张氏回家照顾老伴,劝刘氏也回家照顾老伴和几岁的孩子。并告诉她们:欲尝甜瓜自己种,自种苦瓜自己尝。
全剧剧本
三娘教子[传统戏曲剧目]
(王春娥上。)王春娥(引子)守冰霜贞节为本,效寡居教子成名。
(念)可叹儿夫丧镇江,每日织机度日光。但愿我儿龙虎榜,留下美名万古扬。
(白)奴家,王氏春娥。配夫薛广,去往镇江贸易,不想命丧镇江,多亏薛保搬尸回来,可恨张、刘二氏,见儿夫一死,一个个另行改嫁。[1]是我对天洪誓大愿,永不改嫁,抚养前房之子,取名倚哥,南学攻书去了。我不免机房织绢便了。正是:
(念)云雾不知天早晚,雪深哪知路高低。
(二黄慢板)王春娥坐草堂自思自叹,
思想起我儿夫好不惨然。
遭不幸薛郎夫镇江命染,
多亏了老薛保搬尸回还。
奴好比南来雁失群无伴,
奴好比破梨花不能团圆。
薛倚儿好一似无弓之箭,
老薛保好一似浪里舟船。
将身儿来至在机房织绢,
等候了我的儿转回家园。
薛倚哥(内白)走吓。
(薛倚哥上。)
薛倚哥(二簧原板)有薛倚在学中来把书念,
怀抱着圣贤书转回家园。
众学友一个个说长道短,
他道我无娘亲好不惨然。
因此上回家去,
(薛保上。)
薛保(白)这般时候,还不见东人回来,待老奴外面看来。
薛倚哥(二簧原板)与母争辩,
又只见老薛保站立门前。
(白)参见薛保。
薛保(白)东人回来了。
薛倚哥(白)回来呢。我妈呢?
薛保(白)你母亲在机房织绢。
薛倚哥(白)带我去见。
薛保(白)且慢,随老奴后面用饭。
薛倚哥(白)见过我妈,再吃饭。
薛保(白)你就要来吓。
(笑)哈哈哈……
薛倚哥(白)就来的。
(薛保下。)
薛倚哥(二簧原板)听说是我母亲机房织绢,
走上前施一礼儿见母安。
(白)参见母亲。
王春娥(白)罢了。儿吓,回来了?
薛倚哥(白)回来呢。
王春娥(白)为何今日下学甚早?
薛倚哥(白)先生不在学中,故而回来甚早。
王春娥(拿拿拿书来背。
薛倚哥(白)妈吓,吃完了饭在背书。
王春娥(白)背了书再去用饭。
薛倚哥(白)要背就得背。
王春娥(白)将脸朝外。
薛倚哥(白)是。
王春娥(白)背吓。
薛倚哥(白)妈吓,我忘了书尾。
王春娥(白)自有忘了书头,哪有忘了书尾的道理?
薛倚哥(白)不错,忘了书头了。妈吓,你提我一句。
王春娥(白)“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
薛倚哥(白)“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
王春娥(白)“为……”
薛倚哥(白)妈吓,咱们家里为什么?
王春娥(白)“为人谋而不忠乎?”
薛倚哥(白)哦,“为人谋而不忠乎?”唬唬唬,香炉瓦灯唤唤呵唬。
王春娥(白)往下背。
薛倚哥(白)往下背。
王春娥(白)叫你往下背。
薛倚哥(白)叫你往下背。
王春娥(白)咀。
薛倚哥(白)咀。
三娘教子[传统戏曲剧目]
王春娥(白)指望儿在学中攻读,谁想儿在外面贪顽,贪顽不知紧要,岂不误了儿的青春年少不不如与我跪了。薛倚哥(白)要跪就得跪。
王春娥(白)畜生吓!
薛倚哥(白)畜生吓!
王春娥(二簧原板)小奴才不读书把娘气坏,
有几个年幼人儿且听来。
秦甘罗十二岁身为太宰,
石敬瑭十三岁拜帅登台。
三国中周公瑾名扬四海,
七岁上学道法人称将才。
十三岁在东吴挂印为帅,
烧曹兵八十三无处葬埋。
那都是父母养非神下降,
难道说小奴才禽兽投胎?
(白)也罢。
(二簧摇板)手执家法将儿来打,
薛倚哥(二簧摇板)你打别人孩儿好不害羞。
(白)妈吓,你要打,生一个打,养一个打。你打别人的孩儿,好不害羞,好不害臊。
王春娥(白)儿吓,这两句话,哪个教道与你?
薛倚哥(白)饭也会吃,书也会念,这两句话,还不会说么?
王春娥(白)话倒是两句好话,可惜儿太讲迟了。
薛倚哥(白)你今天不打我,我还不说呢。
王春娥(白)哎,天吓!
薛倚哥(白)哎,地吓!白相去哉。
王春娥(二簧原板)小奴才一言问住了我,
闭口无言王氏春娥。
叫一声薛郎夫阴曹等我,
等候了你的妻同见阎罗,
我那薛郎夫吓……
(薛保上。)
薛保(二簧原板)小东人下学来机房闯祸,
好一似火上又把油泼。
(王春娥哭。)
薛保(白)哎呀!
(二簧原板)三主母在机房啼哭闷坐,
转面来问一声东人一个。
(白)东人。
薛倚哥(白)干什么?
薛保(二簧原板)你的母教训你非为之过,
为什么将好言当作了恶说,
东人哪……
薛倚哥(白)你少管我们家里闲事。
薛保(白)嗳……
(二簧原板)这才是养子不教父之过,
教不严来师之惰。
老薛保进机房双膝跪落,双膝跪落,
(白)三娘吓……
(二簧原板)问三娘发雷霆却是为何?
王春娥(二簧原板)老薛保你不必苦苦哀告,
三娘言来细听根苗:
自古道养娇儿终身有靠,
又谁知小奴才平日无故,半路途中,跌了奴一跤。
薛保(二簧原板)劝三娘休得要珠泪双掉,
老奴言来细听根苗:
千看万看,看东人年纪小,
望三娘念东人下世早,
只留下这一根苗,必须要轻打轻责,饶恕他一遭,下次不饶。
王春娥(二簧原板)你道他年纪小,心不小,
说出话来雅赛铜刀。
自古道,人无有千日好,
花开哪有百日姣?
织什么机来把什么子教,
(白)也罢,
薛保(白)三娘忍耐了吧!
王春娥(二簧摇板)割断了机头两开交。
(王春娥哭。)
薛保(白)哎呀!
(二簧摇板)见三娘怒冲冲把机头割断,
吓得我老薛保胆战心寒。
走上前来好言相劝,
尊一声三主母细听根源:
都只为老东人镇江命染,
是老奴千山万水,万水千山,搬尸回还。
(白)老奴好恨!
王春娥(白)恨着何来?
薛保(白)三娘,
(二簧摇板)恨只恨张、刘二氏,他把心肠改变,
一个个反穿罗裙另嫁夫郎。
王春娥(哭)哎呀……
薛保(白)老奴好喜!
王春娥(白)喜从何来?
薛保(白)三娘,
(二簧摇板)喜只喜三主母发下洪誓大愿,
你言道永不改嫁教训儿郎。
王春娥(白)哎呀……
薛保(白)三娘不言,老奴明白了。
王春娥(白)明白何来?
薛保(白)三娘,
(二簧摇板)莫不是见那张、刘二氏心肠改变,
你也要反穿罗裙另嫁夫郎?
王春娥(哭)哎呀……
薛保(白)三娘你要走只管走,你要嫁只管嫁。
王春娥(哭)哎呀……
薛保(二簧摇板)留下了老的老,小的小,在沿门讨饭,
我也要扶养他薛门中后代香烟,
哦,哦,哦,好不明白的三娘吓……
王春娥(二簧摇板)我哭,哭一声老薛保,
叫,叫一声老掌家。
都只为小奴才下学甚早,
我叫他拿书来背,他一字也不晓。
薛保(白)三娘就该打。
王春娥(二簧摇板)手执家法未曾打下,
他,
薛保(白)他讲些什么?
王春娥(二簧摇板)他,他,他,他言道我不是他的亲娘。
薛保(白)三娘忍耐了吧!
王春娥(二簧摇板)啊啊啊……老掌家……
薛保(白)哦。
(二簧摇板)听罢言来才知情,
回头埋怨小东人。
(白)东人这里来。
薛倚哥(白)干什么?
薛保(白)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薛倚哥(白)你们两个人唱的半天,怎么我的不是?
薛保(白)你下学回来,一言冒犯你母亲,就该上前,领责才是。
薛倚哥(白)什么叫“领责”?
薛保(白)就是挨打。
薛倚哥(白)挨打疼不疼?
薛保(白)焉有不疼之理?
薛倚哥(白)你晓得疼,你替我吧吧吧。
薛保(白)哎呀,东人哪,去与不去,但凭与你。将老奴推倒在地,倘有不测,看你母子怎生得了?
薛倚哥(白)哦吓,你的唱功不好,做功倒不错。你不要哭,我去就是了。
薛保(白)待老奴教道于你。
薛倚哥(白)你教于我。
薛保(白)现有家法在此,顶在头上,跪在你母亲面前,你就言道:“母亲吓母亲,孩儿下学回来,一言冒犯母亲,现有家法在此,望母亲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打儿一下,如同十下;打儿十下,如同百下;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你母亲有爱子之意,她就不打你了。
薛倚哥(白)这两句话我会呢。
薛保(白)东人回来。你母亲问你,就说你自己讲的,不要说老奴教道于你。
薛倚哥(白)我晓得了。
娘吓,你饶了我吧!
王春娥(白)儿吓,你早有这两句话,免得为娘一场恶气。
薛倚哥(白)娘吓,这话不是我会说的,是老薛保教与我的。
薛保(白)三娘,老奴跪下了。
王春娥(二簧快三眼)老薛保你莫跪一旁立站,
薛保(白)多谢三娘。
王春娥(二簧快三眼)骂一声小奴才细听娘言:
(二簧原板)遭不幸儿的父镇江命染,
多亏了老薛保搬尸回还。
有为娘不改嫁为的哪个?
都只为儿年小,他年老,儿小他老,他老儿小,无依无靠,娘心不安。
(白)也罢!
薛保(白)三娘教训了罢。
王春娥(二簧慢板)手执家法将儿来管,
薛保(二簧摇板)老薛保向前忙遮拦。
你要打将老奴责打几下,
你,你,你,你要打我的小东人,老奴心酸。
王春娥(白)呀!
(二簧摇板)老薛保只哭得我心好惨,
他主仆的恩情重如山。
走上前来用手搀,
(白)儿吓,
(二簧摇板)从今后读书不要贪玩。
薛保(白)着吓!
王春娥(二簧摇板)我的儿地地地把书来念,
薛保(二簧摇板)要做高官有何难?
王春娥(二簧摇板)但愿得我的儿鳌头来占,
薛保(白)三娘,
(二簧摇板)三娘教子万古传。
王春娥(白)薛保,我儿,来吓。
角色介绍
王春娥:旦
薛保:外(老生)
薛倚哥:小生(娃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