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唯一一部记载了吴三桂战场上英勇杀敌,娶美人陈圆圆为妻,以及和李自成的恩怨情仇,最后从青年英雄到降清,剿杀农民义军李自成,消灭张献忠,远赴缅泰追杀明皇后裔,到叛清。实是一部不可多得内容详实独特的明后期珍贵历史资料。[1]

中文名

庭闻录

装帧

线装

品相

八五品

开本

17X12cm

定价

2100元

类别

历史传记

作者

刘健(清)

页数

六卷

作品原文

作序

先中宪公居永昌,曾着吴三桂传及滇变记二种,皆纪逆藩之事。越数载,火焚故居,满目蓬蒿,南中杂说虽行世,视所失稿,仅存十之一耳。滇变距今四十余载,谈往事者,无稽之言,人各一说;无他,地远事久,以讹传讹故也。不孝健,当日趋庭,所受教,惧久而忘,因举所闻犹能记忆者,书之于丹,粗分六帙,录其大概。虽略而不详,然以视耳食之谈,窃自以为有闻。惜乎逮养之秋,不能珥笔,致使今日欲闻其事而无从继。自今网罗轶事,勒成一书,诛乱贼于既死,以报先人于地下;健虽不敏,不敢不任其责也。

庭闻录

作品目录

庭闻录卷一

庭闻录卷二

庭闻录卷三

庭闻录卷四

庭闻录卷五

庭闻录卷六

内容简介

庭闻录卷一

乞师逐寇南昌刘健述

吴三桂字月所,先世由徽州至高邮,流寓辽东,因家焉。父骧;母祖氏,祖大寿之同怀也。三桂自少为边将,勇而敢战。尝逐一骑,射之,骑堕地佯死,三桂下马欲取其首,骑挥佩刀刃之。桂中鼻,血流被面;卒斩其首,携之归。总监高起潜,三桂义父也。大喜曰:真我儿也。上其功,得优叙。自此累迁至总兵官,镇宁远。

吴骧字两环,以宁远前屯中后所籍,登天启二年壬戌科武进士,累官都指挥使,镇宁远。

崇祯四年,辽东巡抚邱禾嘉请城大凌河,朝命辽帅祖大寿帅劲旅护版筑役。

八月,我大清兵至,围大凌河,绝大寿饷道,邱禾嘉督总兵宋伟及骧救之。

二十七日,战于长山,大清兵先突伟营;营固,攻不能入,前锋多死;移攻骧,骧师溃,南奔。伟力战至晡,亦奔。治败军罪,骧坐削职。

是冬闰十一月,登州游击孔有德帅兵援辽,兵噪于吴桥反。陷登州,围莱州固守。

五年六月,户部右侍郎刘重庆、四川道御史王万象并疏请关宁兵援莱州。

初九日,诏总监中宫高起潜督总兵金国奇等剿贼,令骧从征立功。

八月十九日,骧从诸将败贼于沙河。

三十日,又败于白马,入登州。

九月初一日,围登州。

十一月,复骧原官;金国奇卒,即以骧代之。

六年二月十三日,孔有德遁出海外。

六日,复大城。

十八日,复水城。

七月,叙功,授骧都督同知,荫一子锦衣百户世袭。

十七年春,流贼李自成自秦犯晋,所至皆破,畿辅大震。

二月初二日,蓟督王永吉请撤关外四城。谓前后屯失守,宁远孤悬二百里外,四面阻敌,防御极难,且寇氛日迫,三辅震惊。宜撤宁远,令吴三桂统边兵守山海关;即京师有警,关门之援可旦夕而至也。帝问阁臣陈演、魏藻德等。演私念上有急,故行永吉计;事定而以弃地责我,又奈何!且揭持「一寸山河一寸金」之说。帝谕演曰:弃宁远、守关城,诚属下策,然非得已。于是,复集科道九卿会议德政殿,聚讼不能决。主永吉议者,惟大学士范景文、兵部尚书张缙彦、兵部侍郎金之俊、左都御史李邦华、翰林学士倪元璐。吏科给事中吴麟征争尤力,谓宁远孤城,其势必弃,今日弃之为弃地,他日弃之为弃人。弃地已不可,弃地兼弃人更不可。吴三桂勇将宜收用,勿委之敌人。今寇旦夕至,若使来捍京师,一举两得。又疏:边臣不可令有惧心,尤不可令有死心。臣读三桂疏,言切情危,若有格格不忍言之意,臣知其有惧心。始以裹尸自任,终为父弟乞恩,臣知其〔有〕死心。今寇势方意,臣知其有惧心。始以裹尸自任,终为父弟乞恩,臣知其〔有〕死心。今寇势方张,不早徙近捍御,京师何以恃乎!疏再上,阁中坚执如初。

时,吴骧为中军府都督,群臣请召见,熟计其宜。骧备陈边兵精锐,三桂才可办贼状。帝欲从之,而廷议不一。永吉之策,竟格不行。及贼锋日逼,始决计调兵。

三月初五日,封三桂平西伯,诏徙宁远之众,入援京师。数十万众,日行数十里。

十六日,入关。

二十日,至丰润闻变,还师山海关。吴骧既降贼,三桂亦以所部之众西行赴降。道遇家人,来自京师者,诘问,得父被执状。莞尔曰:此胁我降耳,何患!复问陈姬无恙乎?陈姬,名沅,字圆圆,吴门名妓,得之戚畹田宏遇者也。色美而善歌,三桂嬖之。贼执骧,圆圆为伪将军刘宗敏所掠。家人以告。三桂怒曰:大丈夫不能保一女子,何面目见人耶!遂挥众返,纵掠而来。

陈沅之事,言者多殊。陆次云陈沅传,以夺沅者为李自成,不知其为宗敏也。传文虽详,究未确。其点缀处,尤多已甚之词。又有云:崇祯辛巳年,田宏遇进香普陀,道经苏州,购沅以归。三桂奉命出镇,宏遇饯之,出沅佐觞,三桂悦之,以为请,宏遇许俟终年。后果送至骧宅,骧不敢受,仍归田氏,而客以报。三桂时有入卫之命,疾驶赴京,欲乘便取沅。中途闻刘宗敏踞宏遇宅,挟沅日事酣宴,遂大怒,出关乞师。有又云:吴妓陈沅、顾寿,并名噪一时,田宏遇以重价市寿,而沅名更高,不易得。会其婿以细故得罪,欲求好,无以通媚,百计购沅以献,宏遇善之如初。未几,宏遇卒,骧入都,三桂使人持千金随骧市沅,既得,骧遣送宁远。京师陷,刘宗敏踞宏遇宅,闻沅、寿名,索之。寿从优人私逸,而沅先为三桂购去。

庭闻录卷二

镇秦徇蜀

顺治二年,三桂帅师入陕西,由西安驻汉中府。

三年,流贼张献忠踞四川西充县,日肆杀掠,将士人人自危。其下刘进忠导我师击之,肃王豪格射献忠,中其乳,坠马死。其养子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等收败卒,奔重庆。

四年,可望等自綦江奔遵义,三桂偕肃王入川,分兵徇地,下重庆及遵义,可望由黔入滇。贼众虽走,川中兵四起,最强如杨展、王祥、李占春、余大海、袁韬、武大定、曾公于等各有众数万,拥兵聚饷,互相联络。我师亦以川中残破,北还顺庆,三桂乃驻汉中。

五年,大同镇总兵姜瓖反,兵势甚盛,西连榆林、宁夏、甘肃三总兵同时并起,全秦震动。榆林兵南下西安,时秦督孟乔方年未三十,请师汉中。三桂倍道赴援,不旬日而至西安,屯营南教场。乔方托疾不出见,厚犒师。三桂笑曰:疑我矣。夜半拔营北行,与榆林兵遇于浦城。迟明合战,杀伤相当。日午,三桂率铁骑数百冒

矢石摧锋陷阵,榆林兵败走。三桂急追之,不数日,至城下;又急攻,数日而拔,屠其城。榆林大姓尤、杜、种,皆世将也,杀戮殆尽。得士大夫所与瓖等往来书,按诛者又数十家。

杨展等始相睦,后有隙,日治兵相玫。孙可望既入滇,尽收云、贵之众,势复大震,窥川、陕。

六年,袁韬、武大定杀杨展。

七年,可望使白文选攻遵义,杀之。王祥又声杀杨展之罪,使刘文秀、王自奇击袁韬、武大定,擒之。

八年,可望使卢名臣取涪州,李占春、余大海拒战败绩,遂来归。可望留兵守川西。

九年二月,三桂偕定西将军墨勒虾自汉中发兵,分东西两路入川,屯川南。时御史郝浴巡按四川,三桂挟王爵骄恣,部下尤淫杀不法;浴性严正,三桂忌之,辄禁止沿途塘报。浴疏言:臣忝为朝廷耳目,而壅遏若此,安用臣为!三桂益衔之。

四月,孙可望使刘文秀、白文选、张先壁寇四川。

十月,大败刘文秀于保宁。初,三桂取叙州,都统白含贞取重庆,含贞及总兵白广生被擒。文秀犯叙州,三桂以其势甚,不敢战;比战,围三桂于阵中数匝,都统杨坤力战救免,三桂奔绵州。文秀乘胜由嘉定直犯成都,追三桂于保宁;至梓潼,剑阁总兵严自明回军力战,先击张先壁。先壁败退,入文秀军。袁韬、武大定亦退军,军乱,遂大败奔溃。

庭闻录卷三

收滇入缅

顺治十五年春,三桂请南征。初,张献忠死,余党推孙可望为长,受约束,独李定国常与之抗。可望恶其倔强,常以事故杖之百,定国恨甚。

定国,字一人,绥德州义让里棘针人。为人勇干刚直,目不知书。有昆明金公趾者,知其可动,取世俗所传三国志演义,时时为之诵说;定国乐闻之。已遂明斥可望为董卓、曹操,而期定国以诸葛武侯。定国大感悟,谓公趾曰:孔明何敢望,关、张、伯约之所为,不敢不勉。自是益与可望左。

壬辰岁,入广西,不复禀命。可望遣冯双鲤袭之,定国覆其军。

乙未岁,定国攻广东新会,为南平王尚可喜所败,走南宁。时永历在安隆,可望患定国之入安隆也,遣关有才等以精甲四万扼之田州;定国袭破有才,收其兵。

丙申岁,至安隆,奉永历入云南。

丁酉,可望大举击定国,其部白文选、马进忠、马惟兴、马宝等密与定国约,阵而不战,俾定国全力击中军,以故可望举军皆没。定国使刘文秀追可望,文秀纵之;可望得旋贵州,走湖南,诣经略洪承畴投降。入都,封义王,具言云南可取状。三桂欲自以为功,上疏曰:孙、李治兵相攻,今可望投诚归化,变乱之际,人心未定,大兵宜速进贵州,此卞庄刺虎之时也。疏上,报可。乃分兵三路:中路经略洪承畴、信郡王铎尼,由湖广入;东路征南将军赵布太、固山线国安,由广西入;西路三桂,由四川入。

二月二十五日,三桂发兵汉中府。

三月初四日,至合州。

四月初三日,至重庆。

二十五日,至三坡红关石台关(?)将军刘镇国踞险设伏以守;败之。

晦日,克遵义,获粮三万余石,招降郭李爱等,得兵五千有奇、象一。

五月十一日,入贵州。时贵苦饥,粮饷不继,士马疲困;还军息锋。

十七日,败总兵梁亦英于开州倒流水,得象二、马五百有奇。

六月望,水西宣慰司安坤、兰州宣慰司奢保受降。

二十三日,兴宁伯王兴、将军总兵刘董才、王刘苍、王明池、朱守、金友臣、朱尚文、张伏成、杨士诚、李友才、张宏、罗志奇、李贞虎、周永福、马成德等以七千余人降。时,白文选率文安伯窦名望、荆江伯张光翠、将军邹自贵、张国用、王安、赵得胜、王汝霖、塔新策、高应凤、刘之复、总兵周名望、高正魁、潘正龙、陈发、秦斗全、王有德、郄先祚、高世杰、张斗霖、黄之宫、陈勇、武国用、王国勋等以兵四万守七星关,文选令王兴等还驻旧营。于是,兴等来归。

庭闻录卷四

开藩专制

康熙元年十一月十一日,诏加吴三桂爵平西亲王。

二年,奏缴大将军印。有内大臣谕三桂子额驸应熊曰:他日永历在缅边方多故,故予若父将印,重事权也。今天下大定矣,据之不还,何为者?三桂不得已,具疏上之,怏怏不怿。

三年,水西土酋安坤谋反。顺治十五年,坤既归命。康熙元年,有常金印者,自云开平王后;自粤至,与坤谋不轨。又有刘永宁、倪生龙、丁调鼎、李化龙等至阿堵牛,复言海上已立新君,国号平顺,晋王李定国尚在,谕令起兵。坤聚众数万,以叔如鼎为总统,通贵州土司罗大顺等约共取云南。坤师张默之妻父皮熊,亦使蜀人陈进才等各路经散札付。总兵沈应时获进才,已报三桂督云、贵兵两路进讨。

皮熊,本江西罗联芳也,爵匡国公;为孙可望所败,遂祝发水西可卜河。

三月初一日,自率滇师由毕节七星关取道米罗归宗,直入果勇,令总兵刘之复驻兵大方遏其冲。檄贵州提督李本深统贵州四镇兵,由大方之六归河会剿,屯粮三岔河,期首尾夹攻。而檄贵州进兵文误书「六归」为「陆广」,于是本深驻兵陆广黔、蜀所调粮储亦尽屯陆广镇西,以致两路声援皆隔绝不通。三桂军于龙场,见粮将绝、外援不至,永顺总兵刘安邦力战死;军乱,夷势益张。适水西土目安如鼎遣人侦黔营虚实,为本深所获,始知滇兵被困;乃使为乡导,鼓勇进兵,副将白守彦手斩夷目以骂于阵。以骂者,坤之骁将也。既斩,夷众遂溃。总兵李如璧亦率精兵直入,两路始合为一。既败之于阿作峒,又败之于初得峒。九月,又败之于红岩峒。坤率其妻子奔弄箐,由乌撒至蒙乌;蒙不纳,即遣汉托曾经赍印请降。三桂不许,分兵追击,生擒坤于大方之杓。

十月,又擒皮熊于乌撒。时,皮熊年已八十余,面责三桂,三桂不能答。皮熊饱食十五日而死。是年,吴应熊给假省父。四月至滇,十月还都。有钱邦芑者,字开少,丹徒人,官都察院,初由闽至粤,既由粤至滇。滇破,祝发鸡足山,号大错和尚。应熊省亲遇之于贵州道中,出语不逊,应熊执之,以见三桂。三桂笑曰:是欲辱我以求死所耳。吾儿正堕其计矣。命亟释之。

四年正月,诛安坤及张默、丁调鼎、倪生龙等。水西既平,奏请建郡。

疏曰:窃惟南方蛮种,惟滇、黔最多;而贵州土司,独水西最大。按水西古号罗甸鬼国,相传始自唐尧,明臣王守仁辨为傲象遗裔。虽未详孰是,大都享有兹土,传袭已深。生聚相沿,至汉寖大;历唐、宋、元、明之世,日益以繁。缘其地广族多,遂得雄长诸郡。溯稽往代,叛服无常。三省接壤苗蛮,莫不禀承颐旨。此于滇为咽喉之病,于蜀为户牖之狼,于黔为盘结腹心之蛊毒也。先是,故明天启年间,蛮长安邦彦构难发端,困黔一载,城中杀人为食,市坊垒骨如山。酋首西寇马龙,欲洗兵滇海;东抄遵、永,更图牧马成都。是时,六诏如坐井中,声气终年永绝。滇人不得已之计,乃请开间道粤西。往事之害如此。顾当年曾调六、七省兵马,费千百万金钱,大加剿伐,先后垂二十年,竟未能克。边臣失策,始以抚,终以叛,致蛮焰滋长,养成骄大。由此,负尉陀王粤之志,怀夜郎小汉之心,蔑视纪纲,全无顾忌。至我朝开拓黔地,安坤荷宠独优。讵吠尧之犬,顿生变志,谋祸封疆。臣奉张天讨之灵,直捣老狐之窟,渠魁斯絷,党羽全芟。是役也,告成事于一年,销忧危于三省。良以凶蛮余孽,至安坤而罪始盈科。顾如屡代难除,俟我上而功成伐暴,从此南方永靖,实蒙皇上恩施,拜手扬休,歌咏罔替矣。惟是武功已奏京观,已土其土、斯人其人;盛世开疆,堂典设流之制,臣请得而陈之。议照滇、黔十郡,要不过中通一线,此外则皆生苗部落,是故有常之赋无多。诚以水西绝长补短,较之约敌全黔十分之六。今裂其土以为部,抚其民以供耕,可增如许军粮,聊佐公家万一之计。即黔之为省,亦得稍展幅〈巾员〉。是向之害黔者,今且益矣。此则全盘形势之大概也。查水西地有十一则溪,度量延袤之形,其地可置四府州县。但恐大创之后,人民死损甚多;兼值草昧之初,一切尚难臆揣。今应先设三府,以试其治可乎!臣拟将陇胶、的都、垛你、阿架四则溪,设为一府,治于比喇;将法戈、大着、木胯、架勒四则溪,设为一府,治于水西城。各领以流官、知府,悉隶贵州布政司。倘后地广人多,三府难治,或应再为添设,臣当另议具题。此则创制设流之概也。若夫应设官员,与其冗也宁简,但期足供职事而已。除原设分巡毕节道原以控制各土司,今水西已平,应改为整饬三府分巡贵宁道兼管永宁、赤里等卫,驻札比喇外,其三府,臣拟每府各设知府一员通判一员、经历一员、司狱一员、儒学教授一员。内比喇一府,再设推官一员承理三府刑名大案,俾有责成。庶纲举目张,事无缺略。于是乎,列郡之制已成。至于酌时宜以定赋、因地利以科粮,与夫衙门经费之需、邮驿夫马之额,此当另为措置,容臣次第奏闻。此则建官分治之概也。恭请庙谟俯垂鉴定,俾后世遵为成宪,遐迩奉作大经。所有文武职官、恭候命下,另为题请。再所设三府,不便以比喇、大方、水西为称,宜改新名,用示我朝展土之烈。恭恳皇上每府赐定一名,听部臣铸给关防印信,颁发转给施行。

庭闻录卷五

称兵灭族

康熙癸丑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二日,三桂于是日昧爽,召各官赴王府会议。中丞朱公率众往,贼党不候令,害之,刃三下乃死;余皆被执。朱中丞、李臬司及先中宪素为贼党切齿,三桂使其子飞骑传谕,不得轻杀。至则中丞已身首殊,臬司与先公衣冠皆毁,将加刃矣;闻令乃止。有顷,胡国柱出曰:各官释缚供职,臬司、军厅二人押赴审事堂。先公曰:死则死耳,何事可审!国柱笑曰:需后命。至审事堂,与伪刑曹杨彦光、传奇栋列坐。李公慷慨激烈,骂不绝口。彦光曰:公休矣,且俟刘先生一言。奇栋曰:先生与旗员异;先生明朝世家,今日恢复,宜效命。先公曰:若误矣!顺治元年,若辈迎王师入关。十八年,又执永历于缅甸。前明之亡,谁实为之。在明亡明、事清叛清,两朝乱贼,天地不容!我恨力不能诛,乃欲我污此七尺哉!初,分之入滇也,三桂爱其才,因不入其党,是以衔恨。及为审事官执法不挠,贼党侧目,日谮于三桂,恨益甚。至是,籍先公署,图书之外,惟衣二笥、米二石、钱三千文、马一匹、苍头二人,余无有也。三桂怒,责左右曰:汝曹素讼此人贪,今贫如是,几为汝曹所误!谓国柱曰:刘某廉干,大事不可无此人;其为我谕降。中夜,使至审事堂谕意。先公怒叱之。彼曰:不从,祸且不测。先公瞋目大呼,挥铁索掷之。不得已,反命。三桂愠曰:倔强至此耶!谓国柱曰:是当予以殊苦而降之。

二十七日,逮赴三市街,与知府高公并杖四十,戍高公永昌卫、先公腾冲卫,系李公于狱。伪署郭壮国为云南留守大将军,胡国柱、吴应正金吾左右将军,得捷(?)左右翼将军,吴国贵、张国柱亲军前后将军,吴应期、夏国相亲军左右将军,王屏藩、卫朴骠骑前后将军,陶继志、张足法骠骑左右将军,马宝、杜辉骁骑前后将军,王会、高启龙骁骑左右将军,罗维明、田进学铁骑前后将军,范齐韩、廖进中铁骑左右将军。解布政司崔之暎印,以楚雄知府冯苏代之。以琅井提举来度为粮储道、彭化南为云南知府。使吴国贵、夏国相领步骑前驱。滇中先有谣曰:不是春,不是秋,捉刀断尽道僧头。

十二月初一日,三桂东行。是日,营归化寺。

初五日,贵阳兵哗,总督甘公文焜自度不支,谋东扼镇远。知府张惟坚、副将江义先已受逆命,阻公毋东。两人犹豫不决,有守备某,以考试怀恨,力劝从贼,且自请阻公。公之未显也,曾问终身于朱山人。山人曰:一路功名到吉祥。公被阻,逡巡度桥,见吉祥寺,愕然曰:前定矣。遂自缢。子笔帖式雅图华善,从死。

庭闻录卷六

杂录备遗

三桂巨耳、隆准,无须;瞻视顾盼,尊严若神。鸡鸣即兴,夜分始就枕,终日无惰容。鼻梁伤痕,右高左低,中有黑纹如丝,非缔视不见。忤意,即自扪其鼻。与人语,如疾言,则意无他;或中变,则闭唇微咳,声出鼻中。以此两者测,百不失一。好轻财。士人有一长,即收录无弃。与人计事,相对如家人父子。或有诘难,益喜与相往复,娓娓不倦。生平非盛怒,无疾言遽色也。

初入滇,请开局鼓铸。

疏曰:云南市肆,所信惟钱;一日无钱,即称不便。今蒙颁新制样钱到滇,方兴鼓铸,旋行停止。在滇省所铸无多,宾泉、江宁之钱,无能转达而至,不足以供人民日用之需;是以该司有恳请鼓铸之议也。以臣愚见,滇省悬处天末,钱法通滞,自与别省无关。况今省中汉土乐行新钱,此于交易所涉尚浅,而于声教远被所关甚大;鼓铸诚不宜缺。合无将云南省城与大理府之下关现炉十八座减去八座,量存十座;于省城设七座、下开设三座,鼓铸新钱,给散使行,俾人民有交易之便、遐荒仰国宝之尊,似于饯法有裨也云云。

平西府制,拟于帝居;千门万户,极土木之盛。又造亭海中,名近华浦。又为园于西郊,名安阜园。园内书屋一所,名万卷楼;古今书籍,无一不备。刻开疆疏草,自侈平蛮功绩,期垂永久。塑像于报国寺,在左庶布袋和尚下。像将巾,松花色,衣锦边;右手抚膝,左执卷,面左顾。

修玉皇阁,获窖金五十余万两。老君殿圯,捐资重建,易神座,获窖金百余万两。其它十万两以内,因土木而发者甚多。

西寺落成,大享文武官。盐道赵廷标平日好为诗,三桂请咏金刚。廷标口占曰:金刚本是一团泥,张拳鼓掌把人欺;你说你是硬汉子,你敢同我洗澡去?三桂大笑,亦心知其讽己也。

作白牡丹诗,记室代笔也。特示朱中丞。中丞亦乞人次韵,三桂叹赏,以为奇才,且属中丞更为索和。首及李臬司,臬司谢不能,中丞强之。臬司曰:公之不能文,无异于王;我之不能文,无异于公。中丞赧然而止。

三桂有三奇物;一虎皮,一大理石,一帽顶。虎皮白章黑纹,得之宁远,即驺虞皮也。大理石屏二,沐氏旧物也。一高六尺,山水木石,浑然天成,似元人名笔。一差小,山巅一莺、溪旁一虎,上下顾盼,神气如生。帽顶大红宝石,径寸、长二寸许;光照数丈,炎炎如火。

大礼公出乘辇,闲行多骑马;宫中乘女轿。应熊归省,亦出郭迎。福金张氏,关东人,自奉俭约。尝叹曰:昔作嫁衣裳,吾母尝吝一红裙;今若此,岂非命耶!应熊,张氏出。

福金貌寝而性妒,三桂颇惮之。布政司崔之瑛亦同病,常侍坐便殿,言及家事,彼此相怜。之瑛哽咽,三桂亦欷歔不已。

作者简介

刘清(1742年-1827年)

天一

,号

朗渠

,又号

松斋

贵州广顺(长顺县)人,是清朝中期官员。

刘清是拔贡出身,嘉庆初担任四川省南充知县,号称刘青天。编练乡勇,诱杀白莲教起义首领王三槐,镇压白莲教有功,由知县晋升按察使。嘉庆十七年(1812年),担任山东盐运使,有贪墨之名。之后参与镇压林清、李文成天理教之变,最后担任总兵。

作品评价

虽具有较高的史料价值,但由于作者刘健基于“诛乱贼于既死,以报先人于地下”的目的,对吴三桂部分史实的评价有失偏颇,加之后来研究者忽略了当时的时代背景,打乱了作者的叙事顺序,在引用该作品时附会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