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胡子公爵的城堡（蓝胡子公爵的城堡）

作品介绍

巴托克：蓝胡子公爵的城堡

BARTOK: Duke bluebeard's Castle

《蓝胡子公爵的城堡》是巴托克创作的唯一部歌剧，这部独幕歌剧，OP.11，作于1911年，但直到他的《木刻王子》演出成功，1918年5月才由意大利指挥家坦戈指挥在布达佩斯国立歌剧院首演。巴托克创作这部歌剧据说是受德彪西的歌剧《佩利亚斯和梅丽桑德》的启发，这部作品像是一部以独唱者为中心的、具备戏剧内容的大交响曲，作品中充满了象征意味。巴托克以城堡作隐喻，在佩罗童话的基础上，用音乐刻划出一个阴森的、非人性、充满神秘的男性典型。以其学生韦雷斯的解读，“蓝胡子和尤迪特，表达了存在于男女之间的二元性，隐藏在他们内心深处的善与恶，使他们表演着永恒的悲剧。一个孤独的男人，渴望一个女人能充分满足他的欲望，这是一种悲剧。而牺牲自己去献身于男人，又是女性的悲剧。割断了相互信赖的纽带后，留给他的只是永远的孤独和漫长的黑夜，留给她的也仅是重复以前女人走过的路。”

蓝胡子实际上是历史上的真人，在15世纪的法国，他拥有大片领土与城堡，他的真名叫吉尔斯·德·莱斯男爵，绰号“蓝胡子”。这位吉尔男爵曾被任命为

，他曾是贞德率领的法国救国军的副官，曾深深地爱过贞德，但吉尔也是一位同性恋者，他把贞德看成男人。贞德被指为魔女，烧死在火刑台上后，吉尔的精神失去平衡，心理更为变态。据历史记录，吉尔杀害的少男少女总数达40多人。他以金钱和物质诱惑他们，以当仆人的方式带进城堡，当作同性恋发泄的对象，然后加以杀害。吉尔还沉迷于炼金术，他的炼金术需要少年的鲜血，后来教会开始对吉尔调查，宗教和世俗审判终于把吉尔送上了火刑台。

佩罗根据

吉尔

在巴托克之前，杜卡已将《蓝胡子》改编成歌剧（由梅特林克撰脚本）。

巴托克这部《蓝胡子》由电影理论家巴拉兹改编成蓝胡子与新娘尤迪特两人的对话，这部独幕歌剧启幕前，先由游吟诗人讲述这座古老城堡自古流传下来的故事。幕启为蓝胡子城堡的哥特式大厅，周围墙上有7道门。蓝胡子带领尤迪特走进大厅后，问尤迪特：“看到这阴森森的城堡，你还愿意跟我吗？”尤迪特说，“我要让这城堡明亮起来，要以我的亲吻吸干墙上的湿气。”当她触摸墙壁时，出现小二度血的动机。尤迪特表达对蓝胡子的爱情时，听到屋内有叹息声，于是要求蓝胡子打开墙上的门。第一道门打开，有血红色的光投射出来，蓝胡子说，红光就是流淌的血。第二道门打开，射出武器库的桔黄色光芒。第三道门打开，是耀眼的金色光芒，这是珠宝库，而在精美绝伦的皇冠上也沾着血迹。第四道门，是蓝胡子建议打开，在竖琴滑奏下，流出来的是绿色的光。蓝胡子说，这是城堡中的秘密花园，任何花都会照他的话开放。尤迪特发现花园的土地上染满鲜血，问是谁的皿灌在花园里，蓝胡子说不要多问，只要相爱就够了。打开第五道门，管弦乐齐奏，构成全剧中心。这是蓝胡子的广阔领地，是无穷无尽的田野、森林与远山。尤迪特却问：空中的云彩为什么像血一样红？蓝胡子告诉尤迪特，这一切都属于你，只要你投入我的怀抱。蓝胡子劝尤迪特不要再打开最后的两道门，尤迪特却坚持要打开。第六道门打开，有低微的哭声，房内有黑影奔跑，看到有一潭平静的白色湖泊。尤迪特问这是什么水，蓝胡子说这是女人的眼泪，他要求尤迪特跟他亲吻，并不要打开第七道门，尤迪特在安静地与蓝胡子长吻之后，要蓝胡子说出以前爱过多少女人，并问第七道门里是不是你杀死的女人。蓝胡子说，这个房间里有我爱过的女人，你可以看看。门打开后，是月光般的银色光芒，木管奏出民歌风格的旋律，有3个女人悄悄走出来。蓝胡子说，他发现第一个女人是在黎明时，所以每天的黎明是属于她的；发现第二个女人是在中午，所以每天中午属于她；发现第三个女人是在黄昏，所以每天黄昏属于她；最后他对尤迪特说，发现第四个女人是在午夜，尤迪特叫喊着让蓝胡子住手，但蓝胡子还是让她穿上晚札服，戴上皇冠与首饰，说所有的夜晚都属于你。尤迪特受不住衣服与皇冠的重量，身子开始往下弯，跟着那3个女人消失在第七道门里。蓝胡子最后自言自语：“永恒的夜晚将连绵不绝。”

译文剧本

[开场白（叙述者）] 马上就要讲述

一个古老的故事。

它发生在哪里：在戏里，在戏外？

我该怎样叙说，

女士们，先生们？

我让歌声来讲述，

我们把眼睛睁大，

一起观看。

可舞台在哪里：在戏里，在戏外？

女士们，先生们？

欢乐和痛苦

一起统治

外面的世界。

可我们没有因此死去。

女士们，先生们！

你们互相看着，

唱起古老的歌谣，

谁知道它来自哪里？

倾听，惊叹，

女士们，先生们！

音乐响起，灯光通明，

好戏开场啦，

把眼睛瞪圆，

戏演完时，诸位要喝彩，

女士们，先生们！

戏说的是

古老的城堡，古老的故事，

安静听吧。

（舞台上是一间巨大的哥特式圆形大厅。左侧陡峭的阶梯通向一扇小铁门。阶梯右边有七扇大门，其中四扇直接面向观众，最后的两扇在舞台一侧。没有窗户和装饰物。大厅空荡、黑暗、阴森，仿佛在岩石中凿出的洞穴。突然，阶梯顶端的小铁门打开，在眩目的白光中出现了蓝胡子公爵和尤迪特的黑色剪影。）

[蓝胡子] 我们到了，你终于看见

蓝胡子城堡在你眼前。

它不像你父亲的城堡叫人快活。

尤迪特，你来了吗？

[尤迪特] 来了，来了，蓝胡子。

[蓝胡子] 你听见刺耳的铃声吗？

你母亲坐在悲伤里；

你父亲拿起了盾和剑；

你兄弟飞快跳上了马。

尤迪特，你来了吗？

[尤迪特] 来了，来了，蓝胡子。

[蓝胡子] 亲爱的尤迪特，你受惊了吗？

[尤迪特] 没有，我的裙子被勾住了，

什么东西缠住了裙子边。

[蓝胡子] 瞧，门开着。

[尤迪特] 亲爱的蓝胡子！

我爱爸爸妈妈，

我爱哥哥姐姐，

我却让他们伤心流泪，

我离开亲人，来到这里。

蓝胡子！如果你不要我，

赶我走，我也决不离开你。

我就死在这冰冷的门槛上。

[蓝胡子] 把门关上，插上门闩。

（小铁门关上了。大厅里暗得只能看见这两个人和七扇大门。）

[尤迪特] 这真是蓝胡子城堡吗？

没有窗户？没有阳光？

[蓝胡子] 从来没有。

[尤迪特] 太阳照不到这里？

[蓝胡子] 从来照不到。

[尤迪特] 总是冰冷、黑暗、阴森？

[蓝胡子] 总是这样。

[尤迪特] 来过这里的人噤若寒蝉，

所有谣言归于沉寂。

[蓝胡子] 你认识他们？

[尤迪特] 一切躲藏于阴暗！

告诉我，蓝胡子！

为什么我的手指潮湿？

墙壁和房顶淌着泪水？

[蓝胡子] 尤迪特，在你父亲的城堡

岂不更加快活？

阳台长满玫瑰，

阳光在房顶跳舞。

[尤迪特] 不，不，亲爱的蓝胡子！

不要玫瑰，不要阳光！

不要玫瑰，不要阳光！

不要……不要……

不要……

一切沉浸在黑暗里！

一切沉浸在黑暗里！

一切……

严肃的、严肃的蓝胡子！

[蓝胡子] 告诉我，尤迪特，你为什么来这里？

[尤迪特] 我要用嘴唇擦干

这流泪的石板。

我要用身体温暖

这冰冷的大理石。

让我干吧，让我干吧，

蓝胡子！

我要照亮你凄凉的城堡。

我们要扒开墙壁，

让风穿堂而过，

让阳光射进来。

你的城堡会像黄金光芒闪耀。

[蓝胡子] 我的城堡里没有东西能够闪光。

[尤迪特] 温柔的蓝胡子，

带我看看整个城堡。

啊，我看见七扇关闭的大门，

七扇大门都关着，插着门闩。

为什么它们都关着？

[蓝胡子] 不准人看到里面。

[尤迪特] 打开，打开！打开它们，

把门闩拔下！

让风吹进来，让光射进来！

[蓝胡子] 你要记住那些谣言。

[尤迪特] 温馨的阳光，欢笑的微风，

让凄凉的城堡快乐！

让凄凉的城堡快乐！

打开！打开！打开！

（她锤打第一扇门。传出幽长的叹息，仿佛夜风吹过无止境的阴森迷宫。）

呀！

呀！那是什么？谁在叹息？

谁在叹息？蓝胡子！

凄凉的城堡！凄凉的城堡！

凄凉的城堡！

[蓝胡子] 害怕了？

[尤迪特] 哦，我听见城堡在叹息！

[蓝胡子] 害怕了？

[尤迪特] 哦，我听见城堡在叹息！

来，我们一起开门。

我要开锁，只由我！

我会非常小心，

轻轻地，轻轻地，小心地。

把钥匙都给我，蓝胡子，

都给我，因为我爱你！

[蓝胡子] 祝福你的小手，尤迪特。

[尤迪特] 谢谢你，谢谢你！

现在让我开门。

（当锁打开，再次传来叹息的回声。）

听！听！

（门毫无声响地开了。它在墙壁上呈现为血红的矩形，像开放的伤口。一道红光从里面射出，在舞台地板投下一束长长的光。）

呀！

[蓝胡子] 你看见什么？看见什么？

[尤迪特] 镣铐，匕首，刑架，钳子，烙铁！

[蓝胡子] 这是我的刑室，尤迪特。

[尤迪特] 你的刑室叫人害怕。

蓝胡子，恐怖，恐怖！

[蓝胡子] 害怕了？

[尤迪特] 城堡的墙壁沾满血污！

城堡在流血！

流血……流血……

[蓝胡子] 害怕了？

[尤迪特] 不！我不害怕。看，天亮了！

鲜红的太阳升起了！

看，美丽的霞光！

[蓝胡子] 鲜红的河，血染的水。

[尤迪特] 看吧，赞叹吧，

看太阳升起，天空变亮！

我们必须打开所有的门，

让清新的风飘扬而过，

每一扇门都要打开，打开！

[蓝胡子] 你不知道门后有什么。

[尤迪特] 把大门的钥匙都给我！

把大门的钥匙都给我！

所有门都要打开！

都要打开！

[蓝胡子] 尤迪特，你为什么要这样？

[尤迪特] 因为我爱你！

[蓝胡子] 我的城堡在阵阵颤抖。

你可以打开所有的门。

（他递给她第二把钥匙。）

小心，这是我的城堡。

小心，一定要小心，尤迪特！

[尤迪特] 我会小心，轻轻的，

轻轻的，轻轻的。

（锁咔哒一声响，门开了。出现昏暗的黄红色光，看了让人忧郁不安。第二道光与第一道并排投射在地板上。）

[蓝胡子] 你看见什么？

[尤迪特] 狰狞的武器和盔甲，

无数凶煞的刀枪。

[蓝胡子] 这是我的武器库，[尤迪特]。

[尤迪特] 你非常强大有力，

可是你很残忍，蓝胡子。

[蓝胡子] 害怕了？

[尤迪特] 血污沾满了刀枪，

血污沾满了所有杀人的武器！

[蓝胡子] 害怕了？

[尤迪特] 把大门的钥匙都给我！

[蓝胡子] 尤迪特，尤迪特！

[尤迪特] 这里是第二道光。

闪光的河，看吧，看吧！

把大门的钥匙都给我！

[蓝胡子] 小心，你要小心，尤迪特！

[尤迪特] 把大门的钥匙都给我！

[蓝胡子] 你能猜到门后有什么？

[尤迪特] 我来这里，因为我爱你。

我在这里，我是你的。

让我看看你所有的秘密。

让我进入每一扇大门。

[蓝胡子] 我的城堡在阵阵颤抖，

不幸的石头狂热战栗。

尤迪特，美丽温柔的尤迪特，

你散发出新鲜的活力。

[尤迪特] 我来这里，因为我爱你。

让我打开每一扇大门！

[蓝胡子] 我给你三把更重的钥匙。

自己看吧，什么都不要问。

尽管看吧，什么都不要问！

[尤迪特] 把你许诺的钥匙给我！

[蓝胡子]（把钥匙递给她。）为什么犹豫？快开门！

[尤迪特] 我找不到锁在哪里。

[蓝胡子] 尤迪特，不要害怕，不会再害怕了。

[尤迪特]（转动钥匙，门开了，发出响亮的金属声。一道金光射到地板上，和其它两道光平行。）

哦，黄金如山！珍宝如林！

耀眼的钱币，璀璨的钻石，

闪烁的宝石，明亮的珍珠，

高贵荣耀的头冠！

[蓝胡子] 这是我的珍宝室。

[尤迪特] 你真富有，亲爱的蓝胡子！

[蓝胡子] 黄金的头冠将属于你。

宝石、珍珠和钻石将属于你。

[尤迪特] 宝石沾满血污！

头冠沾满血污！

[蓝胡子] 现在打开第四扇门，

带来阳光，把它打开，打开……

[尤迪特]（突然转向第四扇门，打开它。长满花朵的枝条从门缝挤出来，它们沐浴在蓝绿色的光里。这新鲜的光束投射在地板上，和其它光并列。）

啊，可爱的花朵！芬芳的花园！

隐藏在石头城堡里。

[蓝胡子] 这是我的神秘花园。

[尤迪特] 啊，温柔的花朵！

巨大的百合有如人高，

精致的玫瑰仿佛绸缎，

红色的石竹晶莹光洁。

我从未见过如此漂亮。

[蓝胡子] 每朵花向你点头欢迎。

你可以让它们含苞开放，

你可以让它们一夜枯萎，

它们只在荣耀中苏醒。

[尤迪特] 白玫瑰溅上了血污，

泥土浸透了血液！

[蓝胡子] 你的目光使鲜花绽放，

它们在黎明为你歌唱。

[尤迪特] 谁的血液浇灌了花园？

[蓝胡子] 尤迪特，爱我，不要问我。

看，城堡光辉、明亮。

现在打开第五扇门！

[尤迪特]（向第五扇门跑去，匆匆打开。里面呈现一座典雅的阳台，可以看到远处的风景。灿烂的光喷射出来，尤迪特感到目眩，以手遮眼。）

啊！

[蓝胡子] 现在眺望我辽阔的国土，

俯瞰如画的风景，

这难道不是高尚的国度？

[尤迪特] 你的国土美丽辽阔。

[蓝胡子] 天鹅绒般的草地和森林，

静静的溪流如银练蜿蜒，

高耸的山峰上蓝雾弥漫。

[尤迪特] 你的国土美丽辽阔。

[蓝胡子] 它永远是你的，[尤迪特]。

黎明和黄昏惊人的美丽，

日月星辰在这里居住，

它们永远陪伴你游玩。

[尤迪特] 远处的云投下血红的阴影，

这不祥的云预兆了什么？

[蓝胡子] 看，我的城堡蓬荜生辉，

是你圣洁的手带来这一切。

你的双手多么神圣，

过来，把它们放在我的胸口。

[尤迪特] 还有两扇门没有打开。

[蓝胡子] 那两扇门一定不能打开。

音乐马上就要在大厅里响起。

来吧，爱人，我渴望吻你。

[尤迪特] 把最后两扇门打开。

[蓝胡子] 尤迪特，尤迪特，我一定要吻你。

来吧，我在等你，尤迪特，爱我吧！

[尤迪特] 把最后两扇门打开。

[蓝胡子] 你渴望要有阳光，

看太阳已经照亮城堡。

[尤迪特] 还有两扇门，

不能有一扇关着不让我进去！

[蓝胡子] 你要当心，当心我的城堡，

它将不再这样明亮！

[尤迪特] 即使死我也不怕。

亲爱的蓝胡子。

[蓝胡子] 尤迪特，尤迪特！

[尤迪特] 打开，打开那两扇门，

蓝胡子，蓝胡子！

[蓝胡子] 为什么这样顽固，为什么这样顽固？

尤迪特！尤迪特！

[尤迪特] 打开，打开！

[蓝胡子] 来，我再给你一把钥匙。

（她伸出手，无言地探问。他递给她钥匙。当钥匙在锁中转动时，传来了深沉的啜泣声。）

尤迪特，尤迪特，别打开！

[尤迪特]（迅速打开门。一道阴影投出来，大厅变得稍微暗淡。）

我看见一湖死水，

一湖白色平静的死水。

这神秘的水是什么？

[蓝胡子] 是泪水，尤迪特，泪水，泪水。

[尤迪特] 多么寂静，多么奇怪！

[蓝胡子] 是泪水，尤迪特，泪水，泪水。

[尤迪特]（弯腰凝视湖水。）

白色平静奇怪的死水。

[蓝胡子] 是泪水，尤迪特，泪水，泪水。

来吧，尤迪特，来吧，尤迪特，

让我吻你。

（她一动不动。）

来吧，尤迪特，我在等你。

最后一扇门必须关闭，

永远关闭。

[尤迪特]（低头缓慢走近蓝胡子，用真诚恳求的目光看着他，投入他的怀抱。）

蓝胡子，抱我，爱我。

（他拥抱她，热烈吻她。）

你真心爱我吗？

[蓝胡子] 你是我城堡里的阳光。

吻我，吻我，不要询问。

[尤迪特] 告诉我，告诉我，蓝胡子，

在我之前你爱过谁？

[蓝胡子] 你是我城堡里的阳光，

吻我，吻我，不要询问。

[尤迪特] 告诉我你怎样爱她？

她美吗？你是不是更爱她？

比你爱我更爱她，蓝胡子。

[蓝胡子] 尤迪特，爱我，别问我。

[尤迪特] 真心告诉我，蓝胡子。

[蓝胡子] 尤迪特，爱我，别问我。

[尤迪特]（离开他的怀抱。）

打开最后的第七扇门！

我猜到了你的秘密，蓝胡子，

我猜到你隐藏了什么。

你士兵刀剑上的血污，

你荣耀头冠上的鲜血，

浸红了你花园的泥土，

染红了你天空的云层！

现在我全知道了，蓝胡子，

知道了是谁的泪水注满了你白色的湖泊，

你所有的前妻都遭难了，

遭到了残酷血腥的杀戮。

啊，那些谣言，真实的谣言。

[蓝胡子] 尤迪特！

[尤迪特] 真实，真实！

我必须详细证实它们。

给我打开你最后的门！

[蓝胡子] 拿去……拿去……这最后一把钥匙。

现在去开门看吧。

我的前妻都在等你。

（尤迪特一动不动地站了片刻，然后用颤抖的手接过钥匙，身体略微摇摆地走向第七扇门。开锁的声音响起时，第五、六扇门晃动起来，传来了叹息声。大厅更暗了，仅从正中敞开的第四扇门里向大厅投出彩光。

现在，第七扇门打开了，一道长长的、渐渐变细的银色月光从门缝投射出来，尤迪特和蓝胡子的脸都浸在月光里。）

[蓝胡子] 看吧，我过去的爱人，

我曾经珍惜的心肝！

[尤迪特] 活着，活着，她们在这里活着！

（蓝胡子的三位前妻从第七扇门走出来，顶戴头冠，身佩珠宝。她们脸色苍白，步态高傲，一一走过来，站在蓝胡子面前。蓝胡子顺从地把头低至双膝。）

[蓝胡子] 美丽，美丽，无与伦比的美丽。

她们将永生不朽。

她们凝聚了我的全部财富。

她们用血液浇灌了我的花朵。

她们扩大了我的国度。

现在我所有的珍宝属于她们。

[尤迪特]（她和她们站在一起，成为行列中的第四位，她神情沮丧、胆怯。）

难以置信的美丽，

哦，和她们相比我无地自容。

[蓝胡子] 我遇见第一位妻子在黎明，

在绯红、芬芳的黎明。

瑰丽的日出属于她，

华彩的天穹属于她，

闪光的银冠属于她，

每天的黎明属于她。

[尤迪特] 啊，她比我更富有。

（第一位妻子缓慢走回她出来的地方。）

[蓝胡子] 我遇见第二位妻子在正午，

在寂静燃烧的金发的正午。

每天的正午属于她，

炽热的天穹属于她，

荣耀的金冠属于她，

正午的火焰属于她。

[尤迪特] 啊，她比我更优美。

（第二位妻子通过大门走回。）

[蓝胡子] 我遇见第三位妻子在黄昏，

在宁静缓慢忧郁的黄昏，

西下的夕阳属于她，

肃穆的琥珀色天穹属于她，

每天庄严的日落属于她。

[尤迪特] 啊，她比我优美、富有。

（第三位妻子退回。蓝胡子和尤迪特面对面站立，沉默良久。他们互相注视对方的眼睛。第四扇门慢慢锁上了。）

[蓝胡子] 我遇见第四位妻子在子夜。

[尤迪特] 蓝胡子，别说了，别说了！

[蓝胡子] 在星光迷离的漆黑子夜。

[尤迪特] 别说了，别说了，我还在这里！

[蓝胡子] 你白皙的脸放射光芒，

棕色的头发如同丝绣，

从此每一个夜晚属于你。

（他走到第三扇门，取来尤迪特放在门槛上的头冠、斗篷和珠宝。第三扇门关闭了。他把斗篷披在尤迪特肩上。）

繁星密布的天穹属于你。

[尤迪特] 蓝胡子，饶恕我，饶恕我！

[蓝胡子] 钻石的头冠属于你。

[尤迪特] 饶恕我，它太重了。

[蓝胡子] 我王国的财富属于你。

[尤迪特] 饶恕我，它太重了。

[蓝胡子] 你多么可爱，无与伦比的可爱，

你是我女人中的女王，

我最美最爱的人！

（他们互相注视对方的眼睛。尤迪特被沉重的斗篷压弯了腰，垂下了头。她走上其他女人走过的路，沿着一道月光走向第七扇门。她走进后，门关闭了。）

从此只有黑暗，

黑暗，黑暗。

（舞台被黑暗缓慢吞没，蓝胡子消失。）

版本推荐

这部作品充满了神秘气氛，要求色彩感、氛围感表现得十分充分。其版本，首选由Lndwin、Berry演唱，克尔泰斯(Kertesz)指挥伦敦交响乐团版，Decca，443 571－2。克尔泰斯1929年生于布达佩斯，50年代开始在匈牙利国家歌剧院任指挥，对巴托克这首蓝胡子深有研究。这个版本录音对氛围的表达好，两位演唱者的把握也好。

可选：1.多拉蒂(Dorati)指挥伦敦交响乐团版，由Szekely，Szonyi演唱，Mercury，434 325—2，这张唱片上另有贝尔格《沃采克》的选曲，是一张时间长度超值的唱片。2.由Marton，Ramey演唱，菲舍尔(Fischer)指挥匈牙利交响乐团版，Sony，MK 44523。3.布列兹指挥BBC交响乐团版，由Nimsgem，Troyanos演唱，Sony，CD编号SMK 64110。4.由Kavats Sass演唱，索尔蒂指挥伦敦爱乐乐团版，Decca 433 082—2。

这些版本，《企鹅》评菲舍尔、索尔蒂版都是三星，多拉蒂版为三星保留一星。相比较，索尔蒂、多拉蒂版效果都要比菲舍尔版好，但菲舍尔版为原汁原味。从演绎上，多拉蒂其实比索尔蒂略胜一筹，唱片上又另加了贝尔格的《沃采克》，所以排列在前。除此3个版本外，DG公司“20世纪系列”，萨瓦利什(Sawallisch)指挥慕尼黑巴伐利亚国家歌剧院乐团版，由迪斯考(Dieskau)、Varady演唱，十分出色，从演唱角度也可考虑收藏。